第五五四節 尾巴
狂風凜冽，紫電交織，影就站在這些紫電當中，神態平靜的宛如在郊游。
平靜與狂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形成了他獨具特色的風格。
“風暴啊…”他仰起頭，近乎癡迷的望了一會天空。輕聲呢喃。“多么溫暖的感覺。就好像…還在昨天。”
“大人。”血瞳一愣。卻看到影適時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難道你忘記了嗎？風暴就是我們的號角。當漫天的紫電劃破長空，我們的征服者就會降臨，行使我們存在的使命。”
說到這里影的聲音低沉下來，似乎也在回憶著當初的景象。過了一會才嘆息了一聲。“也許，你真的忘記了……漫長的時光已經讓我們的血變冷，讓我們的意志消沉。就連這片沉淪的大地也被污染。而像你這樣的新生征服者，恐怕再也記不得克羅迪爾的榮光。”
“……”血瞳沉默下來。他確實不知道克羅迪爾當初的輝煌，從如今留下的點點滴滴也許能夠聯想一些。可問題是，他并非那個時代的戰士，所以不具備代入感。
在他想來，戰斗，就是生存的手段。所謂的榮耀與輝煌，不過是種種激發戰意的光環而已。只是這些說出來恐怕也不會得到影的認同，所以他閉口不言。
影搖了搖頭，降落到血瞳身邊。平靜的拍了拍血瞳的肩膀。“你打爛了我的家，小子。”
“呃…”血瞳微有些汗顏。
不過影卻不會在意這些，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過去是，現在也是，你們這些新生的小家伙從來就不會控制力量。也許在你們看來這就是極致了，卻不知道這實際上是浪費。記住，只有作用在敵人身上的力量才是有效的。而無效的攻擊，就算你可以摧毀宇宙也毫無意義。”
血瞳沉默了一會，隨后點了點頭。“是的。大人。”
“不要太在意了，這也不是你馬上可以掌握的東西。”看著血瞳認真受教的態度，影微微一笑，隨即擺了擺手。
“因為我并非認可你的力量。我只是想給其他人也增加點希望罷了。”
說到這里。影沉默下來，目光低垂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許久才展顏一笑。“太久的歲月，我已經記不太清當初的起源了，我只知道我們共同許下了諾言，從此就留在這里。每一天，每一年，都在孤獨中度過。我不知道是如何留下來的。但我卻記得我學會了下棋。沒有人和我下，我就自己下。每一顆旗子，每一條界限，都是我給自己設下的障礙。”
“挺有意思的，你不想試試嗎？”
“……“血瞳再次沉默。但影也似乎并非要他回答，只是自顧自的笑了一會，就輕聲說道。
“我忘記了，你并非是我。也不需要下棋來派遣寂寞，你的未來也不在這里。”
“血瞳，我可以這么稱呼你？”
“如您所愿。大人。”血瞳認真的回答。
影再次看了血瞳一眼，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知道雷亞那家伙給了你一些指引，但我要說，他錯了。太早的讓你來到這里并非是幫助，反而會害了你。所以我有一個忠告。”
“請大人示下。”
“不要勉強。”
影看著血瞳的雙眼，認真的說道。“絕對絕對，不要勉強。”
“如果你在接下來的旅程中遭遇不可抗拒的因素，相信我，那就說明你還未達到進入這里的資格。最好的選擇就是馬上離開，等到有更強的實力在回到這里。有計劃的暫離并非懦弱。而無用的勇氣卻是魯莽的代名詞。”
“沒有人能在這里一帆風順，就算是我也從未奢望過。因為…”
說到這里，影突然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無限崇敬的神情。“這里…本就不是一般的試煉之路。”
他的表情是那樣嚴肅，就連血瞳也不僅為之一顫，沉默了一會之后認真點頭。
“感謝您的指引。大人。”
“不要客氣，我只是想能再看到你罷了。”影笑著說了一句，隨后又抬起頭看了一眼無盡的空間。低聲呢喃道。
“真是…寂寞啊…”
話音未落他就微一擺手，一道難以形容的能量散播在空氣之中，下一刻血瞳和羅比等人就覺得眼前一花，居然被趕出了那處陌生空間，又回到熟悉的祭壇之上。
在他們耳邊，響起影的聲音。
“繼續前進吧，年輕的征服者。如果…你還有斗志的話。”
血瞳和羅比對望了眼，隨后默不作聲的向前方行去。說來也奇怪，明明前方是一處封閉的空間，但隨著影的話音出口，卻多出了一條深不可測的通道。任由血瞳等人邁進。
等到血瞳等人完全走入那條通道之后，肉壁蠕動了一下，又恢復成原本的形狀。
祭壇上空間一陣扭曲，影的身影走了出來。
他靜靜的望著血瞳離去的方向，低聲呢喃道。“雷亞，這就是你選擇的繼承者嗎？”
“你就那么確認，他可以獲得…‘王’的衣缽？能夠走完這條‘尊王’之路？”
“真是魯莽的舉動啊…雷亞。就算我都能看出他遠未能達到‘王’的基礎，可你卻讓他來到這里。難道你就不知道其他的守護者是什么人？就算他能通過我的守護，但其他守護者呢？“
影沉默下來，眼中卻露出一絲冰冷。“沒有人可以取巧。雷亞，希望你太過僥幸了，就算他能通過我的守護，再由你放水。但其他三名守護者，尤其是最后的他。都不是可以輕易瞞過的。這不是簡單的游戲，而是我們的責任。我們要為‘王’負責。”
說到這里影停了下來，似乎在傾聽著什么。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你還是堅持原來的看法？真見鬼，我卻不能看出這個小家伙到底有什么‘王’的資質。除了戰斗的意志以外，他根本沒有‘王’的覺悟。好吧，我知道你才是唯一的調試者，但我希望你知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我們所有人，整個文明的傳承。”
“知道了，如果你還堅持你的看法。那么等他通過這條尊王之路時，我會履行我的諾言。這一點你不需要懷疑。”
“但是現在…”
突然，影的話鋒一轉，仰起頭望了一眼祭壇四周的空間。自言自語的說道。“雷亞，我沒空和你啰嗦了。也許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但更大的可能是我們的小家伙不夠聰明，帶來了一些尾巴。不要擔心，我能解決。”
說著，影伸出一只蒼白的右手，緩緩張開…隨后猛的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