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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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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祿被拿問,進了大理寺,由景王堪問,李嚴祿乃兵嚴蓄的親弟弟,李家的人被牽連的自然不在少數,便是羽林左衛的將校被拿進刑部大獄的也不是一兩個,羽林軍乃皇帝近衛,其中不乏勛卿子弟,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刑部差官拿著詔令沖進家里拿人,一個個著實嚇得不輕,還以為禍從天降,要抄家滅族呢。

    待得說出名姓,不可否認的,雖然拿的是自己的親人,但全家人還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過后納過悶兒來,有自恃身份大聲喝罵的,有趕緊塞些銀錢打點詢問的,但這次這些刑部差官們可都是不一樣了,只是板著臉一句,皇上有令,只拿欽犯,不罪其他,我們也是奉令行事,請大人們不要為難我等,這樣硬邦邦的回答自然讓許多人不滿意。

    欽犯也分很多種的,有的欽犯是皇上親口下旨點名道姓緝拿,有的欽犯則是刑部根據皇上下的諭旨,酌情捕拿,雖然字面上只是略有不同,但差距可就太大了,連個罪名都不說就把人從家里鎖走,這怎么行?

    一時之間,刑部兵部吏部算是熱鬧了,人群如同穿梭般來來去去,待得知道了自家子弟不過是去永豐賭坊賭了兩手,或是在那里占了些份額,不少人心里都輕松了許多,但有些機敏的卻已經感到朝中的變動有些不可捉摸了。

    李嚴祿身為京師李家的三根支柱之一,被投入大理寺之后。幾乎是一夜之間,李家就已經人心惶惶,李嚴蓄本就心中有鬼,本來還想著到景王面前試探試探,此時失魂落魄之余,按照常理,本應該和他大哥一起上書為弟弟求情地,這是題中應有之義。為顯禮儀綱常。只要李嚴祿犯的不是十惡不赦之罪。他這個做哥哥的怎也要上書為其乞憐的,但如今他卻是顧不得這些個了,直接到了景王府,一直等到華燈初上,李玄瑾才回到府中。

    但此時李玄瑾卻也不愿見他,因為他身邊還跟著吏部侍郎孫仲舉,乃是皇命一起派下來的審官。李嚴祿是被人從小妾床上被人拖出來的,整個人到了大理寺就已經木呆呆的了,問什么答什么,這案子根本不用審,大秦官員俸祿頗低,甚至還不如軍中的同級將校薪餉豐厚呢,也不是沒有官員利用職權之便,開設一些產業。雖有與民爭利之嫌。但朝廷也從來沒有深究過此事,便是現今地幾個王爺,在這長安城中也多有別產地。像是楊氏一族地族長,當今的樞相楊感,也不是收了金夏兩國的賄賂?這當然也有大秦地域太小,國用不足的原因在里面,所以也便不能要求這些官員們一個個都清廉如水。

    但李嚴祿開的賭坊,賭坊雖不是明令禁止之產業,但一個朝廷三品武官,開設賭坊,致使整個羽林左衛爛,左衛五品以上武官這次幾乎一網打盡,各個在賭坊中都有參與,真也開了國朝先例。

    這個案子審下來牽連的人多不勝數,這便有些為難了,李玄瑾如今也不知父皇到底要把這個案子辦到什么程度,還是息事寧人般來個只問首惡,脅從不問,就是吏部侍郎孫仲舉也是嘴里發苦,幾個皇子爭奪儲位,影響最小的就數他們吏部了,禮部尚書紀謙世嚴剛方正,穩穩在這個位子上呆了十年,行事不偏不倚,方爭得了一個清明世界,在孫仲舉地眼里,只有像紀尚書這般的人物才能算的上是大秦的純臣胘骨,所以平日行事便也學著紀謙世那般不爭不讓,任事公正。

    不過話雖如此說,一朝若是牽涉進了這樣的案子之中,才真正感受到了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就連久已不問世事的辰王也稍過了話兒來,請其為一個小輩開脫,就不用說六部中的其他人了,想到這里,孫仲舉就是一陣頭大,不過所幸天塌下來有高個兒地頂著,上面還有個景王殿下,雖相處不過一兩天,但這位景王地行事還是博得了他的佩服,相處之初,人家就已經知道最后是這么個場面,所以將話說在了前頭,什么事情盡管往他的身上推,但斷不能不經商量就隨便應承別人…

    孫仲舉知道,這番話就算不是為了自己說地,這個情也得承下來,這樣確實讓他輕松不少,景王雖然任事不到一年,但刻薄之名卻已經傳遍了朝廷上下,到了他面前不腿軟的也沒幾個,已經有人私底下開始說這位景王是個見到石頭都要踢上三腳的人物了,到他面前求情?乖乖,別把自己也弄進大理寺就不錯了,如此這般,推擋了幾次之后,眾人也知道了,這位可能得聽景王的,耳根子才算是清凈了下來。

    但最讓兩人頭疼的卻是這案子該辦到什么程度,是追跟到底,還是重拿輕放,至于首犯李嚴祿就不用想了,削職為民是輕的,腦袋保不保得住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不過孫仲舉揣摩景王的意思,這李嚴祿八成兒是要抄家的了。

    在這個時候,李玄瑾也不好過,哪里還愿意見李嚴蓄,只是派了人去傳話兒,為了避嫌起見,讓他回去,兵部事務繁冗,還得他這樣的老臣子看著才行,旁的事情就不用多管了,說的很是溫婉客氣,直到李嚴蓄出了景王府,也沒琢磨明白景王到底是個什么章程。

    這些事情如果沒有李玄瑾發話,趙石自然沒有半點參與的余地,經過八天的較量,趙石終是沖入了混戰三甲之列,名列第三,這里面也有幸運的因素在里面,但經過趙石訓練的這些軍士在其中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像杜山虎便也在最后的七人當中,只是成績稍差罷了。

  朝廷動蕩,對于這些舉子也不是沒有影響。想羽林左衛出來的一個小校便在對決    被送進了大牢,而更多地影響則是羽林左衛副都指揮得好像沒那么吸引人了,誰都明白,若真個當上了這個指揮使,接收的一定是個爛攤子,迎難而上的畢竟是少數,便是品級再高,若是軍官都沒了。怎么約束下屬?

    當然還有許許多多其他方面的事情。反正大家勇于爭勝的勁頭突然減弱了很多。

    這些事情便不一一列舉了。之后過上兩日便是皇上壽筵,趙石和張峰聚兩人得要在御前演武的,剩下的這兩天便是兩個人接受禮部官員告知一些朝堂禮儀地時候了,張峰聚擔心著自己在君前失儀,學地分外認真,就差拿個本子將那禮部官員說地話都記下來了。

    而趙石卻要比他成熟穩重的多,想的也就全面一些。一個武官在軍前便是有些失禮的地方,非但不會引人不快,估計更能表現出武將的爽直,所以聽的也便不怎專注,想的卻是那個什么東宮侍衛統領秦克簡會不會出現在壽筵之上,景王怎么那么有信心對方會出來爭這個副都指揮使地職位?

    不過關于秦克簡此人的消息卻有不少,這人是京兆人士,京兆秦家以前也算是有名的將門世家。但昭武年間一場大戰下來。秦家嫡長子隨任得敬投了西夏,陣前投敵這個罪名可不輕,之所以沒有被抄家滅族。還是因為秦克簡的祖父尚的是公主,就算如此,秦家幾輩人創下的名聲也算是全毀了,再加上父祖全被罷官免職,秦家已現衰頹之勢。

    所幸秦克簡的祖母還跟太子的母親,也就是當年地皇后娘娘有些交情,說項之下,他便也自小跟在了太子身邊。

    家族巨變,父祖都是抑郁而終,這對于秦克簡來說打擊卻是不小,所以此人自小性子便有些偏激,說是睚眥必報更恰當些,加之自小便苦練武功,宴飲之間和人較技決斗,下手從不留情,這樣地邀武比斗往往是上位者爭面子的事情,輸了也最多幾句話就過去了,但此人出手狠辣,往往致人死命,很招人恨的一個人,不過此人對太子到是忠心耿耿,很得當今太子殿下賞識。

    這人慣用地兵器就是橫刀了,這也是大多數大秦武士常用的武器,沒什么特別的,據說刀法很是凌厲狠辣,臂力沉雄,身手敏捷,很像是傳說中的刀客,這樣的一個人若是放在戰場上到也不難對付,但一對一的單打獨斗…:里,趙石心里也是暗自嘆息了一聲,那位景王殿下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差事啊。

    想到這些,這個曾經在死亡線上掙扎了二十多年的少年更是神游天外,在他眼里,眼前這個嘴部不停張動,還不停示范一些動作的家伙和小丑也差不了多少了,與其在這里聽人廢話,他更愿意去親自觀察一下幾天后的對手,,如果能看見這人跟人交手才是最好的。

    奈何這個時代沒有影像,所有的消息都是聽別人說的,真真假假的讓人難以判斷,就連這人的身形相貌都不知道,這可真是個糊涂仗,趙石暗自念叨了一句出來。

    那個禮部小官兒無可奈何的看了趙石一眼,這人從開始時便是似聽非聽的,他在禮部這么多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兩天后就能面見君上,御前答對,這是多大的榮耀?有些人一輩子也沒希望見上圣上一眼的,可這個沒心沒肺的,竟然沒露出一丁半點的期望之色,更是不見緊張,和他比起來,眼前這個有樣學樣的就正常多了,難道是一想到要面前皇上給嚇傻了?

    這個小官是暗自腹誹不止,但人家是景王府出來的,景王現下和兇神附體一般,到處找人麻煩,找到了誰的身上,就是禍事一場,和災神似的,就連這景王府出來的護衛都頭也沾了邪性,這樣的人躲還來不及,哪里還敢上前招惹,再說了,君前失儀也是他自己的事兒不是?想到這些,這人也不再搭理趙石,愛聽不聽吧…

    經過了一天精神折磨,趙石回到居處,在半路上卻是被杜山虎幾個截住,當先的自然是李全壽了,這些日子李全壽可是過足了眼癮,這時更是神采飛揚,也不知道杜山虎跟他說了什么,他笑的腦袋瓜子都快晃蕩了下來了。

    這時見到趙石,立即湊了上來,喘了半天的氣兒,才說道:“都怪老杜這個家伙,笑的肚子都疼了…;能回來,禮部那些家伙一定不會為了你們兩個耽誤回家吃飯…

    你這次可是跑不了了,怎么說你和老杜兩個都是武進士了吧?后天你還要見駕,都是喜事來的,今天咱們幾個出去慶祝一下,行了,知道你要說什么,父王那里忙的連人影都不見,哪里還顧得上管咱們?

    嘿,我可是聽說了,李家這次算是走了霉運,剛才看見李嚴蓄那老小子從府里出去,人都好像老了十歲,估計這下有的他們受的,你在場上不是打死個李家的人嗎?估計這下他們是顧不上找你的麻煩了,是不是該出去慶賀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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