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城垣大屠殺
江燒肉是無比的好吃。對于肚子里面同樣沒什么油水的兵來說，即便二天二個人一個的美國牛肉罐頭，也不如這紅燒肉解換過癮，各個滿嘴油光閃亮肚皮溜圓的官兵叼著草棍悠閑自得。
日本人被打慘了，東奔西跑到處挖坑鉆洞整整忙活了一天，即便要進攻也是半夜的事了。很多遠征軍官兵都非常不滿意，這仗打得似乎很過于兒戲了些，還沒怎么看清鬼子，就左一輪炮擊右一輪火箭炮覆蓋，天上的炮艇機更是不打光彈藥不罷休，聽友鄰陣地上講從炮艇機上還掉下來過突擊步槍彈殼那？
對于日軍極有可能發動的夜襲，中國士兵可謂充滿了期待！
來到小原廣利秘密指揮所的竹下義晴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如果不是他師團長的身份，連續詢問了十幾個參謀，在順著電話線，竹下義睛根本找不到小原廣利的新指揮所。
進入指揮部的竹下義晴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因為一股刺鼻的騷臭味差點把他熏暈。小原廣利一臉歉意的搓了搓手道：“這里原本是一家支那農戶養牲口的的方，用石塊壘的，很結實，很隱秘。以前皇軍幾次掃蕩都沒發現，除了味道不好以外，都還不錯。”
由于所謂指揮部內的氣味實在難聞小原廣利和竹下義睛在距離指揮部不足五十公尺外的一條干枯的小河溝內席地而坐。小原廣利大口大口的吃著竹下義睛帶來的紅燒肉，卻絲毫沒有一點顧忌？
竹下義晴為自己點燃了一根香煙道：“中國人就是空投的這些飯盒進衡陽，不需要我在說什么了吧？”
小原廣利先是一愣，隨即將手中的飯盒反復翻看。最后戀戀不舍的放在了自己面前道：“網村寧次閣下決意要進攻衡陽消滅中國遠征軍的精銳主力第一機械化軍，作為部屬，我們一彈未發就遭遇了今天如此之大的損失，這不僅僅是你我的恥辱，更是大日本皇軍的恥辱，中火力強，那么我們就利用夜間視線不好的時候進攻，白天為了躲避敵軍的空襲我們隱蔽休整。”
小原廣利拍了一下竹下義晴的肩膀，用力的點了點頭道：“盡力而為吧！”
竹下義晴知道多說無益，于是帶著萬分的失落離開了，堂堂派遣軍的參謀長竟然在進攻發起之前將告訴自己的部屬盡力而為？這實在太讓人泄氣了，不過聯想到今天白天肆虐的那些裝有火炮可以從空中打擊地面目標的飛機，竹下義晴不知不覺也感覺自己渾身一緊。
在衡陽城內，宋雨航檢查了城內的炮兵陣地，并通過無線電與常天放、譚偉取得了聯系，確認了部隊今晚的防御范圍，為了防止日軍偷襲，所有的一線部隊都將悄悄的在夜幕下撤了出來，可以說這第一道防線純熟白天給日本人看的，真正的防御主力在距離不遠的第二道防線上。
按照之前的戰術安排，三千多枚電控地雷被埋在了防線的各處，這是宋雨航給日本人的一份意外的驚喜。
力時，機要部送來了最高軍事委員會的戰況通報，宋雨航看了看軍委會轉發的今天整整一天的戰況通報，眉頭不知不覺的皺在了一起，日軍的第３師團主力在邵陽一線阻擊意圖迂回增援衡陽的、第茁軍等部，第師團則在隆回縣先于第３師團之間阻擊意圖突破穿插的第８軍，日軍在下午出現了撤往邵陽縣的跡象”
而與在永州的日軍第的師團形成呼應態勢，而日軍第！羽師團于雙牌縣阻擊第軍等部，日軍第１四師團于常寧表陽之間阻擊增援衡陽方向的第４軍、第７軍等部，戰況可謂異常激烈，日軍戰局了防御的優勢，與急于突破的中隊展開了連番血戰，中隊更是眾將空前的萬眾一心，各部隊輪流上陣死拼日軍守軍，大有一番拼光為止的架勢。
隨看來越多的日軍番號的暴露出來，戰斗的規模也變得越來越大，整個桂、湘可謂全部卷入了戰事，宋雨航看似無意的看了看衡陽附近的日軍部隊番號后。突然，神色不對的宋雨航疾步來到地圖前面，拿著之前日軍桂林撤退時的情報對比，宋雨航，發覺日軍的第碧師團、第毖師團、新近增援來的關東軍新銳第丑師團以及獨立混成第凹旅團在內的三個，師團又一個獨立混成旅團不見了蹤跡？
如此大規模的部隊會憑空消失？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從周邊日軍的部隊和近幾日的空中偵察，宋雨航忽然意識到了關鍵性的問題，那就是岡村寧次這只狡猾的老狐貍又留了一手？
“圍點打援？”宋雨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鋪開的圖，宋雨航越看越感覺日軍有圍點打援的企圖，如果今晚日軍進攻得很猛，相信這種可能性就會相對越大，因為只有自己在拼命叫痛，外圍的增援部隊才會拼命猛攻。
宋雨航將尖崇現招呼了過來道：“感覺下，網村寧次到底在玩什么花樣？有沒有圍點打援的可能？”
王崇現看了看日軍各部所出現的位置四“邵陽、隆回具、雙牌具、永州、常牛、表陽眾是聳整舊伽形防御圈，在圈內網村老小、子集中了三個師團又一個旅團的兵力，而我軍的主要兵力則分散在了外圍的這六個支持點上，如果日軍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對我軍其中一路發起反擊，那么我軍處境就要危險了！”
宋雨航微微點了點頭，用手指按住了常寧和表陽，斬釘截鐵道：“如果日軍想要圍點打援，他們肯定會打常寧和表陽的！”
王崇現看了看地圖上的敵我兩軍番號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鬼子真夠毒的了，眼下幾十萬大軍桂系占了三分之一。近期連番大戰桂系是在血拼家底，網村寧次專打桂系的精銳弘軍、第７軍、第占軍，在捎帶上其的絕對精銳第１力師，咱們的鐵壁合圍當時就得土崩瓦解！除非白崇禧、李宗仁要和岡村寧次拼命，打光了家當以后就老老實實的卸甲歸田做個富家翁。”
宋雨航點了點頭微微嘆氣道：“過了今晚一切就都明朗了，我們現在一點證據也沒有。如果貿然上報最高軍事委員會小很容易被斥，直接上報委員長算了！小。
王崇現看了一眼宋雨航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還顯自己不夠醒目嗎？那么多干將大員，他們會注意不到日軍少了三個師團的部隊？你真當白崇禧拍拍你肩膀說幾句熱乎話，給你個好臉子看，你就飄飄然了？你就是人家的自己人了？別做夢了！該醒醒了！”
王崇現離開后。宋雨航愣了老半天，才恍然一拍桌子大吼道：“你怎么和我說話那？找收拾啊？”
宋雨航伸手在雪茄盒里一陣摸索？然后驚訝萬分的打開盒蓋，原本打半盒雪茄全部不見了蹤影？回想之下只有王崇現剛剛在那里鼓鼓搗搗的，也只有王崇現夠膽子經常偷自己的煙。
宋雨航望了一眼夜空中被烏云遮住的下弦月，微微一笑道：“今個，可真是一個月黑風高夜啊！”
帖１時，竹下義晴第刀師團，長野佑一郎第歹師團，高橋浩二第銘師團師，以及關東軍節木阿南獨立混成第１幻旅團、上川賓部獨立混成第曰旅團和分配到各連隊的兩個獨立戰車師團的日軍近八萬余眾，已經團團的將衡陽圍了個水泄不通。
“八嘎！”竹下義猜狠狠的給了工兵聯隊佐佐木聯隊長幾個大耳光，佐佐木委屈的辯解道：“對不起閣下，中的雷區面積和密度都大大的超過我們的想象，而且雷種頗多，很多是新型號的，所以進攻通過尚未打通，請您在給我半個小時！”
佐佐木見竹下義晴又揚起了手臂，于是急忙改口道：“二十分鐘，請在給我二十分鐘吧！”
竹下義晴一面命令參謀聯絡小原廣利參謀長推遲進攻時間，一面對佐佐木大吼道：“如果到時候無法打通進攻通道，那么你的聯隊要沖在毒個師團的最前面明白嗎？小，
“嗨！”佐佐木網剛一轉身就愣在了原地小因為三顆代表著進攻開始的紅色信號彈毛經帶著耀眼的光芒騰空而起了！
竹下義晴拿在手中的電話毫無察覺的掉落在地，表情木納的竹下義晴緩緩走出自己的指揮所，望著主攻方向那密集的悶啞爆炸聲，干過工兵的都知道，那是步兵徒步涉雷而引發的爆炸，一旁的工兵聯隊聯隊長佐佐木緩緩拔出手槍，將槍管含在口中，叩響了扳機。
滾熱的鮮血迸了竹下義晴一臉，竹下義晴用手指沾了一點鮮血喃喃道：“這將是今晚的第一滴血！”
不僅僅是第萬師團沒有完成排雷打開進攻通道的任務，其余的二個。師團和旅團同樣沒能完成任務，可以說完全是竹下義晴、長野估一郎、高橋浩二、上”賓部、節木阿南幾個人之間的攀比之心材讓他們喪失了順延總攻時間的機會。他們每個人都在打著如意算盤。自己清理不完別人自然也清理不完。那么總會有人去提出推遲總攻發起時間，至于這個。人是誰他們都不關心，他們唯一關心的是這個人別是自己就好。
在漆黑的夜晚。日軍士兵排著散兵線跟在為數不多的戰車后面，呈波浪狀的開始向衡陽方向發起了進攻，沒過多久戰車就觸雷了，日軍士兵開始在軍官的驅趕下不斷的涌向雷區，在密集的爆炸聲中，日軍士兵成片的倒下，缺胳膊少腿的日軍傷兵痛苦的倒地哀嚎，作為地雷這種以至傷敵軍為主要目地的武器來說，其本質是極其殘忍的。
傷員的慘叫聲并沒能使日軍停下進攻的腳步，很快雷場就被日軍趟出了一條條的進攻通路，在尚未散盡的硝煙和飛揚的塵土中，日軍士兵拼命的嘶喊著跳入白天中修建的事，但是大出日軍預料的是戰壕內克然空無一人。沖進戰壕的日軍士兵抱著步槍在劇烈的喘息著，沒有預料中的巨大傷亡和密集的彈雨，日軍士兵反而更為害怕？
他們一個個，的探頭探腦小心翼翼的東張西望？這平靜的一些讓進攻的日軍非常的恐慌，他們甚至迫切叮芯漆離開這看似安全的戰壕，哪怕走進攻也好！
隨著起爆命令的下達，一道火環分成幾段出現在整個衡陽城周邊，很快這些火環連接在了一起；如同給衡陽城帶上了一條美麗的項鏈一般。
各部隊觀察哨回饋回來的統計讓宋雨航十分滿意，僅僅這一下子，最少干掉了日軍四、五千人，雖然日軍兵力依然十分雄厚，但是這首攻的部隊估計是日軍各部隊的精銳所在，其意思自然非同凡響。
經過短暫的混亂之后，日軍的第二梯隊很快填補了上來，在一百公尺的距離上，日軍頂著密集的彈雨和猛烈的攔截炮火固執得進攻中國守軍陣地。
隨著戰斗的進行，越來越多的日軍進入了一線戰壕，他們將那些被炸死在戰壕中的同伴尸體當做工事和胸墻，與遠征軍的中國士兵展開近距離對射，可以說近距離對射是極為殘忍的，往往交戰雙方交火出現的大部分傷亡都產生于近距離對射，除了火力上的優勢外，近距離對射更講求的是精確度。防御中的中國士兵也開始出現傷亡。
日軍憑借著兵力的優勢，源源不斷的發起突擊和連續突擊，猛烈的長時間連續射擊后很多機槍的槍管都變紅了，日軍利用中國守軍更換槍管的時間。滾動同伴的尸體當做掩護，幾次試圖逼近到手雷的投擲范圍內，但是在…懈突擊步槍的補充火力打擊下，日軍的企圖最終落空了。
當那些試圖投擲手雷的日軍士兵在一陣眸子彈穿過身體帶起的血霧下，變成一具具無助的尸體摔倒在地，這樣一幕在衡陽城的周圍到處上演著，雖然有裝甲車作為火力支撐點，有坦克作為游動火力填補，城內的炮火一刻不停的進行支援。但是宋雨航所布置的這個。三角型防御體系依然是險象環生。
日本人如同瘋了一樣的似潮水一樣涌上來，在密集的彈幕和炮火的攔截下，活著的踏著死了的尸體在前進，日軍的進攻不同于中國遠征軍士兵的悍勇和無畏，他們是一種近乎于野獸一般的瘋狂在驅使著他們，不死于陣前就要死于后面督戰隊的機槍。
督戰隊這個法寶雖然十分老套。但是作用卻是非常的明顯，處于絕望的中的日軍士兵只能嚎叫著撲向熾熱的火網。
在７毫米”刀毫米、力毫米不同口徑彈藥以及炮擊炮組成的彈幕中，中彈的日軍士兵抽搐著摔到在地，或者抱著自己的斷肢在拼命嚎叫，丟積如山的尸體也并未能嚇住日軍的攻勢，反而日軍士兵在一種病態的精神刺激下如同瘋了一般的撲上來。
血腥慘烈的戰斗在午夜終于到達了，中國士兵向著憧憧的人影猛烈的射擊，更換槍管的時候就連手掌被燙得吱吱直響也渾然不感，日軍就好像死不完一樣的從黑暗中冒出來。
衡陽城內的火箭炮部隊已經無暇在發射齊射了，他們幾乎都是單炮十發速射，炮兵陣地上亂成了一片，到處都是扛著火箭彈奔跑的彈藥手，有的甚至竄到了臨近的榴彈炮陣地！三個人暈頭轉向的扛著火箭彈就要往榴彈炮里裝填？
作為在這場戰斗日軍名義上的指揮者小原廣利，此刻靜靜的坐在那滿是異味的指揮部內，獨自一人不斷的抽著香煙，可以說從各部隊直接踏雷發起進攻的那一刻起，達場戰斗就已經完全失去控制。
作為戰役的指揮看來說，他和他的師團長們恐怕已經失去了控制戰斗節奏的能力了！
與其說走進攻，到不如貼切的形容為被屠殺小原廣利與他所指揮的師團長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一支中隊竟然在防御的時候有如此之強的火力？而且能夠保持驚人的火力連續性小原廣利此刻已經完全意識到，當機械化部隊處于防御形態的時候，其并不需要過于依賴什么有利的地形，它的火力完全可以彌補這一切。
在沒有絕對的制空權和大量的重炮支援下，進攻用戰車和裝甲車充當火力支撐點和游動火力點的防線的行為就是在自殺，而他原本就不多的炮兵早已經被對方的轟炸機所摧毀，可以說喪失了重火力的支援，進攻衡陽殲滅中方面第一機械化軍這個戰術目的開始變得更加飄渺起來了。
小原廣利力主分散使用配屬給各步兵聯隊的戰車幾乎沒有發揮多大作用，中國遠征軍的混合雷區中的反坦克地雷已經報銷了大半的戰車，剩余的戰車也被中國遠征軍的坦克擊潰在陣地之前！
凌晨，當啟明晏出現在天空的時候，日軍的進攻終于得以停止了，中國士兵依然機械的在更換槍管。準備彈藥迎接日軍的下一波進攻。
天亮后，滿臉硝煙混合著汗水、血跡的中國士兵驚訝無比的發現在他們目所能及的蔣圍內，到處都是橫七豎八、姿態各異的日軍尸體。
這不是戰斗，而是一場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