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取血煉丹（下）
“師尊！”敲門聲響起。
青葉老叟一揮衣袖，封塵的精金鐵玉大門驟然開啟，他的大弟子陸生大步走了進來：“師尊，是不是城內發生了什么變故？”
青葉老叟搖搖頭，臉上露出陸生從未見過的疑惑之色。這個傳奇般的虛級強者，此刻就如同是一個見到什么新奇玩意的孩童一樣，眼睛里綻放出熠熠的神采：“生兒，你上次離開，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回稟師尊，已經快十六年了。”陸生答道。
“十六年了。”青葉老叟點了點頭，“也是時候再出去看看了。”
陸生一愣，但還是點頭應道：“弟子這就去準備，明日便啟程離開云夢澤。”
青葉老叟想了想，說道：“這次，帶著烏騅一道去吧。”
陸生大吃一驚：“師尊，這…”
青葉老叟抬手截住了他的問話，只是淡淡說道：“為師有一種預感，烏騅的真主，好像已經入世了。你此去，只需在徽州、羽州、雍州、幽州游歷一番即可。若是遇到烏騅真主，就將它交付給那人，若是遇不到，也沒關系，只說明時機未到罷了。”
陸生詫異道：“師尊，您不是說二十年一出世嗎？如今只得十六年，為何如此倉促？”
“生兒那。”青葉老叟笑了，“就在剛才，為師感覺到九州中，徽州、羽州、雍州、幽州這四州的范圍內，有人引動了‘靈氣漩渦’。”
陸生大吃一驚：“那豈不是說，這潛龍大陸上，又有一名虛境強者誕生了？！”
“不然。”青葉老叟搖搖頭道，“如果有虛境高手誕生，我絕對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他’的存在。可正讓我感到困惑的，是‘靈氣漩渦’消散以后，我并沒有察覺到有新的‘虛級’強者出現。而且，那‘靈氣漩渦’的強度和持續的時間也有古怪，感覺是小孩子發脾氣，小打小鬧了一下就算數了…”
陸生面露驚駭之色，但卻一言不發，他知道，青葉老叟的話還沒有說完。
果然，停頓了片刻，像是思考完了似的，青葉老叟繼續說道：“生兒，你跟隨我超過兩百年，應該知道我為什么要創立這‘馭獸宗’，又禁止所有門人離開這云夢城的原因。”
“弟子明白。”
“我聽說那人近些年一直在徽州一帶招兵買馬，似乎還自降身份干起了山賊、土匪一樣的行當。”青葉老叟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但陸生卻聽明白了，他點頭說道：“是的，那人在徽州北部一帶收編了一群土匪，而且規模不小，連朝廷的軍隊都吃不下他們，只能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任了。不過，這股勢力，從來沒有大規模地離開過那片原始森林。”
“他這是在玩韜晦。”青葉老叟“嘿嘿”一笑，然后擺擺手說，“不提那個人了。我之所以制定這樣的門規，自然有我的道理。倒是這個突然引動‘靈氣漩渦’，卻終究沒有踏入虛境的人，讓我感到非常好奇——一個非常幸運的小鬼，恩，說不定，烏騅真主，就是他。”
陸生驚駭地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師尊，您的意思是說，真有人能在沒修煉到‘先天金丹’的時候，就感悟到天地法則？”
“你說呢。”青葉老叟笑著反問道，“你跟著我修煉也超過兩百年了，不會還傻到跟外面的人一樣，相信那種說法吧？”
陸生連忙搖頭，但還是不敢置信地說：“可是，這樣的人，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
“是啊，從來沒有過，所以為師才會感到好奇。”青葉老叟不顧陸生的震驚，又說出一句令他驚駭欲絕的話來，“根據那份秘典上的記載，和為師剛剛感受到的‘靈氣漩渦’的規模來判斷，那個小鬼，可能連先天境界都沒有——哈哈，一個無比幸運的小鬼，連為師都眼紅他的運氣了。”
被世人認為天下間最幸運的三個人之一的青葉老叟，竟然說出羨慕他人運氣的話，這只能表示，在他看來，那人的運氣，遠遠要比自己找到四大古城之一云夢城的運氣還要強大許多！
“一個可能連先天境界都沒有達到的人，竟然頓悟出了天地法則…”陸生已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大概，正如師尊說的一樣，這是每一個修行之人都會感到眼紅的超級運氣吧。
“好了。”青葉老叟看了他一眼，揮揮手說，“你去準備吧。如果此次真能遇到那個小鬼，待我問候他一聲，就說‘我這老不死，期待著他絕頂而來的那一刻’。”
陸生恭恭敬敬地應道：“是！”
就在前去“碧水寒潭”探望烏騅馬的路上，陸生還在想：這個打破了“悟道”準則的人，究竟會不會是烏騅真正的主人呢？自己又是否有這個機緣，能夠見到這個前無古人的青年。
與此同時，鬼蜮酆都城、天行谷云中城，以及九州中坐鎮九大城池的虛級高手，隱于山林之間的虛級強者，也都同青葉老叟一樣，感受到了這股令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的“靈氣漩渦”。
這十四人并沒有見過那份藏于云夢城中的秘典，所以也根本不知道秘典中記載的那些秘密。
對他們而言，這個引動“靈氣漩渦”卻最終沒有踏入虛境的倒霉鬼，實在是天下間最倒霉最倒霉的家伙了。
“哎，五十多年了，難得有希望見到一個新人，沒想到竟然半途夭折了。”在東海外一座小島上結伴游歷的兩人，都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這兩人，也是如今《天榜上唯一行蹤飄忽的兩大虛級強者。
“是啊，可惜了。”其中一人扼腕道，“不過，我卻是不知道，原來引動‘靈氣漩渦’洗禮，還會有失敗的情況。”
“是啊，我也是頭一次見。”另一人笑了笑，搖頭說，“可惜了，不然說不定又能多個朋友。要是他領悟的天地法則是在五行之中，說不定合三人之力，能把弈靖從云中城打出去也不一定。”
第一人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兄，你就別在意淫了。想對付弈靖那個妖怪，除非青葉和‘鬼王’也摻和進來，或許我們還有一點勝算。否則，縱然是九州九城里的那九人聯手，也只有被痛扁的份——太虛境界啊，離我們還是太遙遠了…”
一提到“太虛境界”另一人頓時也沒了脾氣，他沉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不過那個家伙，確實是天字第一號倒霉鬼，都成功引動了‘靈氣漩渦’，竟然還會失敗…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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