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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最終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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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整個庇護所世界最巍峨雄壯的山脈,亞瑞特山脈猶如世界的脊椎將西大陸分成兩半,而這座延綿山脈,又由北向南逐級抬升,直到野蠻人聚居的極北冰原之地的山脈巔峰,那便完全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世界至高了,就像順著脊椎一直到天靈蓋。

  這一日,秦綴玉舉步上山,向著世界最高處前進。

  如今的她身穿一身勾勒出她優美曲線的火紅色軟鎧,無數片輕靈堅韌的金屬甲葉組成整件甲身,花枝藤蔓般精美神秘的魔紋串聯其中,在陽光下中宛若綻放的冰藍玫瑰。她的頭部戴上一副耳鬢為六片火焰飛翼的頭盔,一頭飄逸黑發從頭盔縫隙傾瀉而下。

  雖不凌空飛翔,但她的身法仍然如山間輕霧般飄渺出塵,腳下踏雪無痕,身形輕晃間,往往就已前進了近百米。身后披風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銀白光芒和金色的星芒,被抖落在身后的風中,彎曲著,纏繞著,閃爍著,漸漸消失,讓人目眩神迷。

  以中洲隊在暗黑世界收獲之豐,如今秦綴玉所身穿的量身定做的,結合了科技、煉金、附魔、修真符箓各大系統技術,在取材上又囊括了督瑞爾甲殼、艾尼弗斯圣樹的枝葉、以及各種高階魔怪軀體組織、各種珍貴的魔法金屬、寶石、符文之石的盔甲、披風等裝備堪稱極品。組成套裝后,甚至稱得上具有生命的“類生體”,不僅有著近乎無視大師階以下攻擊的超高防御,還有著“自動修復”、“加速生命與魔法恢復”、“加快四分之一移動與攻擊速度”、“加快三分之一施法速度”、“法術增遠”、“法術穿透(降低目標防御)”、“所有法術等級3”、“永不冰凍”、“加持三級冥思光環”“受攻擊后50釋放12級火焰新星”、“隨使用者意念以及環境變色隱形”各項超強屬性。

  由于體系不同。暗黑世界的裝備普遍不能很好地容納真氣的流動。而這套裝備的打造甚至有王宗超參與其中,為之構建可以流通、凝聚真氣的微型氣脈、竅穴。如此。秦綴玉才可以將護體真氣暢通無礙透過盔甲,并把“玄陰劍甲”的防御聚集分配到盔甲的表面。令兩種防御合為一體,且不妨礙劍氣透甲傷敵。而靠著德魯伊的獨特技能,秦綴玉還可以在必要時將裝備暫時變形成其他形態,但卻基本不影響其功能。

  雖然不像暗黑世界的職業者一樣對裝備多有依賴,但穿上這幅裝備之后,秦綴玉的戰斗力與生存能力也足足增幅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已可見其珍貴程度。

  云層早已被遠遠拋在腳下,偶爾出現的碎云也早被大風吹得流離星散,遠方的群山也隨著距離的拉開越來越顯得渺小。就像在數百層高的摩天大樓俯瞰低矮平房。

  隨著海拔越來越高,氣溫越來越是寒澈心肺,眼前不僅僅不見人跡與野獸,漸漸的連高寒植被都見不到,到處都覆蓋著萬古不化的厚實冰層,澄亮的陽光下竟反射出給人以金屬質感的淡金色。寒風倒是越來越強烈狂暴,刮起的冰霜利如刮骨冰刀,在巨大的雪山山脈間來回掃蕩著,似要奪去一切生命的熱力。

  照常理。海拔越高的地區,氣壓應該越低才對。但這里卻正好相反,越是往上走,氣壓反而顯得越是巨大。這股由上而下的強大壓力。讓人感覺仿佛“天”已經成為一種有形有質的具體存在,將足以把鋼筋鐵骨徹底壓垮的壓力施加到每一個企圖接近它的冒犯者身上。

  漸漸的,秦綴玉已從原本的為節省力量而不騰空飛翔變成真正無法騰空飛翔。這股由上而下的巨大壓力。足以讓任何試圖騰空的舉動變成一頭撞向堅固的冰巖。

  不僅如此,隨著越往上走。天地間的元素能量也越來越顯得狂暴難馴,天空中雷光閃耀不絕。厲電不時劈落,給堅硬如鋼的冰巖留下一個個放射性的大坑,游蛇般的電光四處疾走。坑中蒸汽彌漫,熱浪滾滾,與四周寒風交匯,又生出更猛烈的旋風渦流。

“好可怕的環境,大師級以下的職業者哪怕有極品裝備,也已經無法立足了吧?”秦綴玉雖然還能應對自如,但也要開始運起護體氣罩加以抵御,并小心注意四周能量的變化,避開落雷,每一步向前,都需小心翼翼,不知覺中,消耗的心力竟仿佛經歷一場大戰一般  “難怪野蠻人強者輩出,單憑這條‘遠古之路’,就足以鍛煉出傲視群雄的力量與元素抗性了。哪怕元素法師也同樣能夠在這種元素力量狂躁不定的環境中鍛煉出超凡的元素感應與操縱能力…”

  一路走來,山上倒伏的粗壯骸骨,甚至被冰封而千百年不腐的野蠻人尸體也屢見不鮮,這些都是圣上歷練的失敗者。不過走到這種高度,即使是尸體也已經極為罕見了。事實上,能夠沿著這條路成功走到半山腰并安然折返,在野蠻人群落中便已稱得上是一種榮耀。至于攀登極峰,更是近百年都罕有人能夠做到的。

  越往上走,所受壓力越大,元素力量也越是狂暴。漸漸的,秦綴玉非但行動大見凝滯,連氣息也被帶動得頗不穩定,無法從這些桀驁難馴的天地元氣中獲得補益,反而要將其隔絕在外,若非有這一身裝備,她的真氣已開始進入持續消耗狀態。

  “不到傳奇階,絕對到不了這個高度,而且等級較低,裝備較差的傳奇還呆不了太久。僅僅靠近祭壇,就已經這么兇險了,那么三尊不朽之王的考驗將會是…”秦綴玉心中的不祥之感越來越盛…

  早在兩天前,在中洲隊解決了墨菲斯托,并取得靈魂之石后。王宗超就自己一人動身前往亞瑞特圣山之巔,為進入世界之石大廳而準備開始挑戰三尊不朽之王。

  圣山在西大陸極北之處。從東大陸的庫拉斯特前往,等于跨越大半個庇護所。足有數萬里之遙。這段路程,除了王宗超之外,其他人無論用上哪一種手段,至少都要用上一兩天的時間才能趕到。

  所以當借艾尼弗斯圣樹修煉的秦綴玉得知信息,又從西大陸的坎杜拉斯出發趕往亞瑞特圣山之巔,時間已經過了兩天多。雖然她一貫對王宗超有足夠的信心,但是這一路的經歷,卻讓她越來越感到心中無底。

  很快的,“遠古之路”已經即將走到盡頭。在眼前不到百米之外的,整個世界的最高處,一座圓環型祭壇已映入眼簾。

  眼前的一幕,頓時讓秦綴玉的呼吸為之凝滯。

  相對于許多宏偉精美的祭壇來說,這座高僅不到兩米,方圓不到十米,由粗糙花崗巖筑成的祭壇應是平凡無奇才對,但當你目睹這座祭壇時,就會感受到一股無與倫比的。混合了渾雄、蠻荒、蒼涼、古老、神秘的氣息撲面而來。

  祭壇的正中豎立著一座石臺,石臺上以粗獷的風格銘刻某種不知名的古老文字。在祭壇的四個方向,四尊色澤非金非石的塑像屹立如山,撐起了這一片天地。

  是四尊!而不是三尊!

  只見其中三尊塑像全部披甲持械。無論盔甲還是武器全都不是什么精心雕琢附魔的高等武具,造型顯得頗為粗獷原始。他們身高不過剛剛超過兩米,肌肉在野蠻人戰士中也并不顯得特別強壯發達。但卻布滿了無數縱橫交錯的傷疤,每一道痕跡都象征了一次刻骨銘心的輝煌戰績。組合成一種將目睹者的視野一瞬間充斥填滿,兇蠻而霸道的天然圖騰。

  而與這三尊塑像相對的另一尊塑像。氣質卻完全不同,只見他不披片甲,也不持兵械,只是背手而立,仰望天空,但其宛若千山萬岳般延綿磅礴,又如無盡星空般蒼茫莫測的強烈存在感,便已不比其他三尊塑像遜色絲毫。

  強烈的極寒颶風一刻不停地在祭壇之上呼嘯而過,狂暴的雷電時不時劈落四尊塑像頭頂,但卻無法撼動分毫,也休想在上面留下一絲痕跡。

  這是一種宛若亙古永存的天維地柱,即使天塌下來也能一舉撐住的穩定與不朽!

  “他挑戰失敗了,被化為第四尊不朽之王石像…”雖然第四尊塑像只是一個背影,但秦綴玉又豈有認不出的道理?頓時她只覺眼前一黑,一顆心如入冰窖,但沸騰的狂躁感卻瘋狂向全身各處蔓延。

  就在此時,卻見第四尊“塑像”忽然轉過身來,隨手向她彈出一縷電光。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電光,卻讓一道正對她當頭劈下的兇暴落雷憑空改變去向,轉折落往他處。

  在喜出望外之余,秦綴玉才意識到自己在心神失守的情況下險些被狂雷正面轟中,一瞬間情緒的幾度大起大落,令她大有一種眩暈之感。

  “小心點啊,這里的雷可不是普通自然雷電那么簡單,而是蘊含了冰火光磁種種狂暴屬性,甚至蘊含了一絲法則天雷的意味,即使是魔神也承受不起太多下。”王宗超一邊說話,一邊從祭壇上向秦綴玉走來。

  “原來你還沒正式發起挑戰…”秦綴玉松了口氣,這才意識到王宗超其實并非金石質感而仍是血肉之軀,但由于他之前與環境實在融合得過于完美,竟讓她生出一種對方已化為第四尊塑像的錯覺。

  “我已經答應過楚軒他們,在臨近回歸前才發起挑戰。”王宗超笑了一笑,“即使沒有答應過,我也犯不著太急。這個地方,可是一個難得的風水寶地啊!”

  羞惱于自己剛剛的失態,秦綴玉沒好氣地問道:“你這兩天來,一直都在扮石像嗎?”

  “干嘛扮石像…我只是在望天而已…”王宗超有些莫名其妙,他都沒注意到自己無意識的與環境相融導致對方出現誤會,隨即又突然醒悟過來,“已經兩天了嗎?還好你提醒了我,不然差點就錯過了挑戰三尊不朽之王的機會。”

  真侍de。干嘛提醒他,干脆讓他一直呆站到回歸好了…秦綴玉一邊暗自咬牙。一邊卻不自覺向三尊塑像頭頂的天空望去,“這里的天空有什么好看的?”

  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秦綴玉的心弦再次為之劇震!

  希臘神話中,大力神赫拉克勒斯為了完成金蘋果任務,求助于被宙斯降罪的前泰坦神族阿特拉斯。當他目睹腳踩大地,將整片天空連同所有日月星辰一起背負于雙肩之上的阿特拉斯,會是怎樣一種震撼感,大概與秦綴玉此時的感受差不多。

  這不是虛擬比喻,而是當真撐起了天空!

  只見在三尊塑像的頭頂,虛空中生出三團緩緩旋動的漩渦。讓每個看到的人都心生壓抑。漩渦帶動堆疊重云,一滾一滾的相互錯切,近在咫尺,給人一種在下一眨眼,便要帶著整個天穹的重量碾壓到自己頭上的洶洶氣勢。而在重云間隙,呈現出來的天空就像一片巨大無倫,看似飄渺澄澈而又不可逾越的蔚藍色天幕,在半透明的天幕之后,竟是遙不可及的無盡星空。

  但這卻并非那種傳統意義上的。相對恒定不變的宇宙星空。事實上,這片星空總在不斷扭曲變化著,時快時慢,驟遠驟近。忽密忽疏,全無規律,仿佛有無數凹凸不平的透鏡在天空中變幻飄動。甚至隱約間會隨著觀察者的目光所及而出現微妙的變化。時不時還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不知幾千幾萬里長的絢爛光幕在虛空中蜿蜒掃過。所到之處。大量在虛空中穿梭的彗星、漂浮的隕石都徹底粉碎,化為虛無。

  蒼茫而浩大。神秘而莫測,不可抗拒而又莫可名狀,眼前的一切令秦綴玉為之深深震撼,近乎不能自已。

  天人高手的天人合一雖然理論上與天地同在,借天地之力。但人力、人心終究有限,天地宇宙卻是無限。面對如斯茫茫不可渡測的天威,即使天人高手的心境也難保心靈不為之迷失、臣服。

  “這個世界并非星球結構,也沒有圍繞一個恒星旋轉。所謂的太陽與白天,全是星光聚焦投射到這片天幕上的結果。”王宗超仰望天幕,同樣流露出一絲由衷的震撼,“而天幕之后的虛空也很神奇,不僅時空規則極不穩定,而且還時不時有能量風暴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而且隱隱中會因你的觀察與思維發生變化,這種情形,簡直就像微觀世界的量子形態…宏觀與微觀、物質與能量、精神與現實,在這片天幕后的虛空中已經不分彼此了。

  確切來說,這片虛空,是比宇宙虛空更廣義的虛空。畢竟宇宙空間只不過星球與星球之間的空間罷了。而這片虛空,卻是位面與位面之間的空間。

  我曾經以武道神念為引,穿越到其他位面去。不過神念天生超越于時空之上,近似于超時空感應,所以對穿越的具體過程感受并不深刻。”

  聽著王宗超的話,秦綴玉不由自主地向著近在咫尺的天幕伸出了手,她要親手觸碰一下天幕。

  隨著她的手接近天幕,虛空中同樣有一團漩渦生出,但遠比三尊塑像頭頂的渦旋要小得多。而且手越抬高,所受阻力越大,每抬高一分,阻力都數以倍增。而天幕卻神奇地越來越顯得遙遠,看似觸手可及,卻始終咫尺天涯,更別提騰空飛起,投入天幕之后的無盡虛空之中了。

  由于天幕造成的無窮巨壓,當秦綴玉登上三尊不朽之王屹立的祭壇時,竟然連挺直身體都頗為勉強。也就是說,她最多只能達到三尊不朽之王腰腹部位的高度,不像王宗超隨隨便便一站,看上去也與三尊不朽之王等量齊高,完全足以分庭抗禮。

  “這是規則之力,想突破這片天幕,還不大容易。”王宗超笑了一笑,又特別強調一句:“不過這難度比挑戰不朽之王,進入世界之石大廳要低。畢竟,一個偷渡出境,一個是強闖國家中樞竄改法律,不能相提并論。”

  良久,秦綴玉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但當她再看向三尊不朽之王塑像時,感受已比之前絕不相同。

  “這片天幕,真的是三名不朽之王支撐起來的嗎?但在沒有他們之前呢?”不知覺地。秦綴玉喃喃自語。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王宗超回道。“庇護所世界是由過去的阿努之眼,如今的世界之石構建的。而三名不朽之王已與世界之石同化一體,說是他們撐起天幕也沒有錯。”

  “你真有把握單憑一個人戰勝這三個撐起天幕的家伙嗎?”秦綴玉凝望著他繼續問道,“以一對三,這怎么看都不公平。”

  王宗超聽了不覺失笑,“何必計較這點數量wenti,三尊不朽之王其實只是世界意志的載體,是世界之石自我防御規則的具體化。是一尊、三尊還是一百尊,區別其實都不會太大。”

  “既然不計較對手的數量,那么我想你也不會斤斤計較自己人的數量吧?”秦綴玉忽然狡黠一笑。“如果我也和你一起參戰呢?或者,在多加幾名傳奇強者。不朽之王有三個,但也只有三個,再多幾名挑戰者,他們也只能全部接下吧?”

  “所以可以憑人數直接堆死三名不朽之王?”王宗超聞言不覺失笑,又指了指環形祭壇中央,“wenti是你覺得該怎么做才能觸發挑戰?”

  “如果按照游戲劇情的話,不是應該觸碰中央的石臺嗎?”秦綴玉走到祭壇中間,伸手碰了碰中央的石臺。

  但是祭壇還是祭壇。塑像還是塑像,一切如常,毫無反應。

  “等一等,好像不是觸碰。而是攻擊!”忽然,祭壇中央幾道仿佛刀劈斧鑿,明顯不同于其他銘刻文字的深刻裂痕吸引了秦綴玉的注意。

  “bucuo。只要成功在中央石臺上留下痕跡,就可以觸發挑戰。”王宗超點點頭。“不過,這將是一件極為艱難的考驗。因為這整個祭壇,有著‘永不磨損’屬性!”

  “先由我來試試看吧。”既然來了,總要勉力一試。秦綴玉當即抽出兩柄佛兵,圍繞石臺一陣斬劈點刺,隨著一陣密集如雨的連綿金鐵交擊之聲伴隨著無數點燦爛火花閃過之后,石臺一如往昔,連石粉都沒刮落半撮。

  稍為試探過一番之后,秦綴玉將全身功力提升到極點,開始要用上還未曾真正完善,威力最強的招式了。

  伴隨著一聲意義不明的詠嘆調,一個予人直透靈魂的熱情、熾烈、升騰之感,仿佛可以點燃一切,燃燒一切的光焰球體在秦綴玉頭頂升起,四周原本狂暴混亂的火性元氣仿佛一下子找到主心骨,紛紛以之為核心凝聚靠攏起來。

  王宗超見狀一笑,心知這是類似“請神”形成的虛擬神靈,不過區別是凝聚的是某種自然意志殘片而不是人類信仰而已,凝聚到極致,同樣有可能誕生“火元素之神”一類真神。借助這團自然之靈,秦綴玉在駕馭火性能量方面,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增幅。

  兩柄佛兵各自脫離秦綴玉的雙手,在空中急速穿梭游走,與空氣急速摩擦間,帶起道道經久不滅的高亮光線。轉眼間,兩柄佛兵氣機彼此激蕩增速,圍繞著秦綴玉越走越快,越走越急。驚天動地的破空呼嘯聲連成一片,竟然形成一聲聲達九天的悠遠鳳鳴。

  遠遠看上去,仿佛兩根轉折穿梭的巨大繡花針,帶動如絲如縷的千萬道強光交織纏繞到一起,漸漸要形成某種光輝璀璨的存在。

  像女紅引線、像煮繭抽絲。秦綴玉以佛兵為針,以強光為絲線,竟在虛空中憑空“繡”出一只光輝萬丈,烈焰熾烈,神俊而兇蠻的火鳳凰,振翅昂首,氣勢煌煌,儼然就像天地間升起了一個小太陽一般。

  鳳凰之形一成,隨即向前撲猛啄擊,全身光焰之強烈,仿佛可以煉化一切世間物質。雖然火鳳光焰無邊,但鋒銳長喙卻是出奇的光輝內斂,近乎凝聚成一點小小丹丸,紅彤彤,光爍爍,仿佛錐形金丹一般向石臺刺落。

  “好!”王宗超不由贊了一聲,秦綴玉這一招以自然之靈為靈魂,以兩柄佛兵的靈力為骨架脈絡,再加上天人境界與火系法師的手段凝聚龐大光焰能量為皮肉羽翼,生生形成了一只活靈活現的元素生命體。而最后一擊,又將“玄陰十二劍”的狠絕、刁鉆、兇烈劍意貫徹其中。將所有力量串聯聚焦于一點,再一舉爆發。

  從凝聚的光熱能量來說。這一招相比“天驚地動”之“火兮焚野”,以及“魔光七重天”之“魔光日無極”也僅僅是稍遜。而且由火鳳凰代為承受了大半能量,對于發招者本身的負荷還要小上許多,保留了許多靈活應變的余地。最后高度凝聚的火鳳一擊,即使惡魔隊神掌高手發掌正面對撼,也都很可能被從中刺透、破解。

  雖然這一招還不夠完善,在構建火鳳凰的過程中很可能被打斷。但從意境上看,已隱隱有將畢生所學融匯為一,開辟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的意味。秦綴玉之所以決心要與他一起挑戰三名不朽之王,確實因為這段時間的進步已給予她足夠的信心。

  下一刻。仿佛炸爆了一股小太陽。在強光暴綻,烈焰沖天間,絕艷火鳳猶如曇花一現,咋現咋滅。秦綴玉飄然而退,持著佛兵的雙手微微顫抖,氣息明顯紊亂,這一半是因為耗力不菲,一半卻是因為四周環境的天地元氣過于狂暴,強行駕馭出擊下。受到不小的反噬。

  但是眼前石臺連同整個祭壇,以及不朽之王塑像依然沒有增添一絲半點新傷痕。祭壇之外受余威波及,但也不過留下十幾個淺坑,而且這些淺坑還在迅速收攏消失。

  圣山之巔。一切能量都無比狂暴,然而一切物質卻都堅固得可怕,不是附有“不可磨損屬性”就是附有“自我復原”屬性。哪怕禁咒真能在這里成功施展。只怕也無法造成什么可觀的動靜。

  秦綴玉目光頓黯,隨即將兩柄佛兵收起。自嘲地笑了一笑:“哎呀,看來失敗得相當干脆徹底呢…”

  “不。我初到暗黑世界時,攻擊這個石臺的結果也不會比你更好。”回想起自己當初數百上千拳才勉強損傷了地獄祭壇,王宗超安慰道,“這畢竟是法則,如果無法撼動法則,再強的攻擊都只能徒勞無功。而無法撼動法則的人,對世界之石也就無法構成任何威脅,自然就無法觸發世界之石的反應。整個庇護所世界形成以來,能夠成功在石臺上留下痕跡的,看來也不過三人而已。要不然,你以為楚軒他們不想多找幾人前來挑戰?”

  石臺上面的裂痕有三道,一為斧痕、一為槍傷,而另一道放射性裂痕,看來竟然是徒手以拳頭砸出。

  “守護世界之石的不朽之王并非一開始就有三人,最初是野蠻人先祖布爾凱索在亞瑞特山巔峰建立祭壇,又自愿與圣山同化一體。他的軀體以及祭壇都因此被加持了‘永不磨損’屬性,成為不朽的守護者。”王宗超目光落到祭壇最中央,身形最為魁偉壯碩,手持雙手巨劍的塑像之上,“而后,原本是一名農夫的烏迪西安成功通過他的考驗,進入世界之石大廳,解除了世界之石對于他的限制,成為庇護所古往今來當之無愧的最強者。那個拳頭留下的痕跡,應該就是他砸出來的!”

  “在他之后,又有兩名野蠻人古代英雄用他們的武器在石臺上留下痕跡,不過他們的目的卻不是為了進入世界之石大廳…”王宗超的目光落到祭壇兩側,一名持雙斧、一名持槍的塑像之上,“而是選擇和布爾凱索一樣成為圣山的又一名不朽守護者。不過,要想擁有這種資格,同樣需要擁有破壞石臺的實力。”

  “別不是挑戰失敗后,被強行轉化為守護者吧?”秦綴玉撇了撇嘴,不由回想起之前差點誤會王宗超化為第四尊不朽之王。

  “也有可能。”王宗超嘿然一笑,“世界意志畢竟是無情的。而在這個世界,當實力已經超越傳奇階,開始觸及世界之石的規則限制后,就唯有進入世界之石大廳,解除了限制,力量才能繼續成長到超越魔神與大天使的地步。從某種程度講,這也就相當于這個世界的渡劫成仙。至于渡劫失敗者,是飛灰湮滅,自身所有力量重歸自然;還是保留形體,成為天道傀儡,都是沒有情面可講的。

  除此之外,你還可以選擇突破這片天幕,離開這個世界。自然也就不再受世界之石的限制。但是無盡虛空,無限兇險。按照修真說法:以實體隨意跨越大千虛空,那是地仙修為;而在大千虛空中開辟出一方世界。則是金仙境界,這大概也就是暗黑世界創世神阿努的程度了。

  不過無論如何,我們好歹有回歸主神空間這個大殺器,無論身在何方,只要還活著,時候到了就能直接回歸。以后有機會,我倒想兌換足夠時間,到天幕之后的虛空去看看。只是眼下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我還是先領略一番三尊不朽之王的厲害之處吧。”

  說話間。王宗超已走到石臺之前,就要動手。

  “等一等…”

  隨著一句話,秦綴玉忽然作出一個讓王宗超意想不到的舉動。只見她忽然快步上前,兩臂舒張,繞過他肋下,從背后緊緊環抱住他。數十道陰勁像桑蠶吐絲般纏繞旋卷,從秦綴玉雙手發出,將王宗超周身上下緊緊纏住。其用力之大,讓王宗超即使隔著她身披的軟甲。也能感受到她高聳的酥胸正緊貼著自己的后背。

  “你…”王宗超一時錯愕,他要掙開其實不難,但以秦綴玉這種死纏到底的運勁方式,卻必定會讓她受創。

  “雖然我沒能與你并肩作戰。但至少,我可以把一件東西送給你,或者說。還給你。”

  隨著秦綴玉在他耳畔柔聲輕語的同時,王宗超感受到一股醇厚真元正從背后的柔軀內源源而發。憑著陰陽二相融相承、互感互吸,毫無保留地灌入自己體內。

  秦綴玉原本主修《無相神功》在進入風云后又輔修《神水訣》。根基是水系真氣,后來又與王宗超氣脈雙修,外加參悟兩柄金性佛兵,憑著金水相生,外加佛兵靈力提升無相心境,于九空武界中一舉突破天人界限。到暗黑世界后借鑒德魯伊之道,借艾尼弗斯圣樹修行,又合水生木之變,而吞噬女伯爵靈魂,擁有龐大火系魔力之后,又暗合木生火之變。如今的秦綴玉,真元之渾厚已再非初入天人之時能比,相比天子世界的天母圣姬也該毫不遜色。

  再加上她的天人之基主要依靠與王宗超氣脈雙修奠定,真元性質與王宗超原本就能互補相宜,轉嫁王宗超,基本不會引發什么特別排斥。

  秦綴玉此行早已打定注意,有資格參戰就罷了,要是沒有資格,那便將自己的修為轉嫁給王宗超。哪怕雙方實力依然相差懸殊,但能夠讓王宗超暫時增長一成、甚至半成功力,都是haode。

  “夠了,再耗費功力的話,你恐怕走不下亞瑞特山。”當秦綴玉功力已經消耗到五成以下時,王宗超無奈地制止,“其實力量不會是戰勝三名不朽之王的關鍵…”

  “放心,總不會讓你背我下山就是了。”一下子流失了近七成功力,秦綴玉已經開始難以承受得起由上而下的巨大“天壓”,整個人也在凜冽寒風中禁不住瑟瑟發抖,但她的語氣卻依然好強;“總之你給我全部接下就是了,等回歸主神空間,再把功力還我。要是萬一你回不去了,這么做起碼可以讓我感到心安理得!”

  說完這句話后,她馬上松開雙手,頭也不回向山下飄落退走。

  即使僅余三成功力,她也仍擁有大師級巔峰的實力,外加一身極品裝備,要全身而退其實不算太難。

  一直目送她在視野中消失之后,王宗超回過頭來,重新將目光放到祭壇中央的石臺之上。

  舉步上前,王宗超平靜地揮臂出掌,結結實實地落到石臺上。

  一陣神秘的光澤隨即在三尊不朽之王塑像、乃至整個祭壇上泛起,仿佛千萬星辰在光芒中閃耀,照亮了天幕,與天位的繁星自相呼應。等光輝消失之后,王宗超整個人已在祭壇上消失不見。

  一切依然如故,唯一的變化,是石臺上已多了一個深深的掌印,一指一紋,都無比清晰,仿佛印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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